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谍战之蜂飞

第四十五章 小酒店

这只靴子的意外出现,完全打乱了我的情绪。和之前的各种关于我父亲的死因推测不同,那些都是存在各种变数的可能,但是,眼前这只靴子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物证,更为要命的是,这是一只我似乎曾经见过的靴子!

那是第一次被小水梅碰瓷,矮个子老武将我推进里屋时,门槛绊了一下我的脚,差一点摔倒。在身体倒下的瞬间,我的手下意识的去找支撑,结果直接扑到了麻五的脚上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天,麻五穿的就是和这只靴子十分相像的皮靴。只不过,那房间里光线实在是太暗了,我并没有看清,只是一个模糊的记忆,所以并不能完全确定。

“难道真的是他?!”然而,当我对那天的情景展开回忆,结果是越想越像,心里也是越想越气愤、想越越感到后怕。想到自己上午见到麻五时,还因为看到他伤势未好的样子,基本排除了他是杀父凶手,但现在的情形看,他的嫌疑度以数倍的速度上升!如果不是钱英子这会还在家里等着我,或许我马上就要跑到麻五那里看个究竟。

可是,眼下“狗咬狗计划”就在眼前了,稳住钱英子同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。没办法,这件事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验证了。叹了口气,我把那只还粘着血迹的靴子找地方藏好,然后把袋子里刚买来的熟食,全都倒到那辆大车的底下。这些食物,应该够这只母狗和它的儿女们吃上两天了。这会,我怕自己因为各种原因,不能及时给母狗喂食,良心上有愧于它。至于钱英子吃什么,我就不管那么多了,实际上,给她那种人买好吃的东西,还真不如给这母狗吃了。

“怎么,你光买了些蔬菜?”当钱英子打开我拎回去的袋子时,吃惊的问道。

“熟食摊收了,没买着熟食。”我勉强地冲钱英子笑了一下。其实,我并不算是骗她,菜市场那边熟食摊确实收了,喂了狗的熟食,是我从半道上买的。不过,从她的神情上看,确实是十分疲劳的模样,于是,我心一软,就又作了个贱,对她说道:“看你是真累了,要不,我就到附近的酒店里买几个菜和米饭回来吧,今天就不生火了,让你也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
“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。”钱英子疲惫且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意,“今天我确实是累得不行了。昨天夜里担心你出事,守了你一夜没敢合眼,没想到,今天又被----唉,不说了,我先去房间里躺一会,你把菜弄回来了再叫我。”

说完,她起身就向卧室里走去。

看到钱英子这样子,我有点疑惑不解了:今天她是怎么了?很明显,她不仅仅是累了,而且欲言又止,看样子,她是有心事,而且是沉重的心事。

从在汇丰银行第一次见到钱英子,一直到现在,除了她被我父母救回来的那一晚上时间外,我就没见过她这样一副被霜打过的茄子般的样子。平日里,她似乎总是精力十分充沛,以致于要不断地折腾自己,拿各种各样的药材去泡去烧,整天一副上窜下跳的劲头。

眼下的我,对于各种不正常都极其敏感,钱英子这个样子,自然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警觉。“姐姐,我今天看到金富和他的同伙见面了。”于是,我就冲着她的后背说了一句。我非常肯定,这是她特别感兴趣的话题,应该能够把她叫回来。我得趁她现在困乏了,防备心里大幅下降的机会,多从她嘴里套点话出来。这种机会不是常有的,所以要抓住。

果然,钱英子听我这么一说,刚迈出厨房门槛的脚就停住了。但是,这样的迟滞只是片刻,她居然连头都没有回,背对我给了一句:“哦,你先去买东西吧,一会吃饭的时候再说。”说完,径自回她的房间去了。

如此重要的话题,都不能让钱英子引起兴趣,我也没有别的招了,只能老老实实出去买饭菜。

在我家门口,有三个可以买吃的地方:一个是卖熟食的店,东西比菜市场那边要贵出一倍,所以我们基本不去光顾。前两天,为了给那只母狗买骨头,不得已了才去过两回。还有一个就是包子铺。钱英子虽然说她自己是东北人,但她根本不爱吃面食,只认大米饭。所以,那里也不是我们家的菜。还有一个店规模都相对大一些,炒菜喝酒都可以,所以我们称之为小酒店。

钱英子让我炒两个菜回去,自然只能选择去小酒店买。

小酒店做的是邻里生意,但在我父母都还在世时,母亲一直在家操持,一天三顿都是她亲自动手。后来,这个家里的厨房由钱英子接管了,她别的不说,烧菜做饭还真的是上手货,我们家吃的东西基本不出门买。因此,我们家虽然毗邻小酒店,但和他们的生意却基本没有瓜葛。

“这不是徐老爷家的大公子吗?您可是稀客啊,来二两牛肉温上一壶上海老酒?”小酒店跑堂的是苏北人,嘴皮子利索,很会说恭维话。虽然我没到小酒店吃过饭,但大家经常在门口相遇,也算是个熟人。打从林家举家跑路之后,我老父亲在这跑堂伙计嘴里,就成老爷了。

“我就炒两个菜,再打点饭。”打心底里,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人,也不和他罗嗦什么,直接就说道。

“好嘞,这是菜单,您先看一下,点什么菜,一会我就过来招呼您。”这跑堂伙计虽然话多,但是还算是个识趣的人,看我不理他那口水茬子,马上就递过菜单来,转身和别的客人话唠去了。

隔着我不远,就坐着一桌子老街坊老邻居,平时没事,这帮人就凑一块到小酒店喝酒聊天。一壶老酒,一碟醋泡花生,近的街邻家事、远的军机国事,满嘴跑着火车,一晚上的时光,就可以在一张张红彤彤的酒脸间一恍而过。这会,话唠跑堂伙计一过去,那边就更热闹了。

“听说了没有,大军进城,居然就困了(上海话,后面括弧号内相同:睡在)马路上,劳(很)稀奇格。”

“是格(的)呀,听伊拉(他们)讲半夜进格城,困了马路边,好像是怕打扰了老百姓,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

“哎哟,你们说格这个嘛,有啥稀奇格。阿拉可是亲眼看见格,大半只号头(大半个月)前头格事体了。那天二更天,阿拉老清早(一大早)扫,天还下着蛮大的雨咧,一长串的大军,整整齐齐地坐躺在屋檐下睡觉。乖乖,阿拉还以为自己老花了眼,凑近看,才晓得真格是大军。”

“侬拉倒吧,就侬格胆小格腔调(样子),侬还敢凑近了看,估计还没看见老里八早(老早)别转屁股跑忒(开)了。”

“不相信?不相信拉倒,阿拉跟侬讲,伊拉站岗放哨格大军,还给阿拉馒头吃,侬就更不相信了。”

“阿福啊,讲侬胖,还真喘上了,还给侬馒头吃----”

小酒店生意还挺好,所以我要的菜一时半会出不来。干坐在那等菜,实在是无聊,我就有意无意的听着那围了一桌的人砍大山。这会,一听他们说起解放军初进上海时,居然是睡在大街上的事情,就引起了我的注意。这件事,我其实早在报纸新闻上看到过,在参加座谈会时,也听人提起过,只不过之前根本不相信,打心底认为,那不过是解放军的政治宣传。在国民党旧政府时期,早在抗战开始之后,这类哄骗老百姓的“新闻”就层出不穷,可信度极低。然而,现在隔壁酒桌上那个说亲眼看到解放军睡大街上的人,却是我认识的:那是早年在林家当下人的阿福伯。一个老实本份且胆子非常小的人,说半句过头话,都会脸红耳赤的老人。

林家跑路之后,我父亲遣散了所以下人,阿福伯也在其中。离开林家后,为了活路,阿福伯谋了个扫大街的差使。他每天半夜就出门,推着一辆大车,要扫三条大马路。每天干的活很累,所以,晚上到小酒店喝上一碗老酒,和老兄弟们聊聊天,算是他的养生消乏之道。

这会,一听有人质疑自己说的事,阿福伯当即不干了。“阿拉阿福活到六十多岁了,什么时候瞎讲八讲(胡说八道)过了,侬也不打听打听!”阿福伯脸涨得通红,因为刚喝过酒,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,“格是头半个号头(月)格事了,阿拉还不止一个地方看到大军睡马路边,而是好几条街都看到了。伊拉有格在睡觉,有格正在吃饭,吃格是随身带格干粮。有个山东兵,偌,大高个子,还把手里格馒头掰半只递给阿拉吃。静安寺边上格那条大马路上,再往东点格几条路上,到处都是大军格人马----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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